年元旦。

坐在N城向东回学校的动车上，车窗外萧索的冬日景色，飞速的向后退去。叶凌回想起一年前的元旦，他也坐在N城返校的汽车上。回忆是种控制不住的情绪，想起当时的一片树叶、一个背影、甚是是夕阳下湖水泛起的光，都忍不住把整件事情都回想一遍。有时还会翻起以前的日记，一遍又一遍的复习。这劲头要是用在背英语上，叶凌的六级也不至于十次不过。

一年前的元旦，叶凌到N城是为了见一个姑娘，一年后的今天，叶凌到N城是为了去听李志的演唱会，顺便去鸡鸣寺进新年的第一柱香，求一求姻缘，叶凌是唯物主义者，却总是说心诚则灵。

这个姑娘是叶凌的旧时相识，姓左名蘅。五年之前，结识于返校的火车。据叶凌事后回忆，当时只是看他对面的姑娘拿着相同学校的学生证，于是就有了最初的问好。五年的往事不住的翻涌出来。而这一次，叶凌只是为了兑现当年的承诺：因为左蘅是曼联和小贝的球迷，于是承诺过送她一件正版小贝曼联时期的球衣。当时还是初识不久，叶凌为博红颜一笑而吹下的牛逼。没想到牛逼吹完五年，才有机会把吹过的牛办了。这件球衣是叶凌委托当时留学英伦的焦绶仁焦大从曼彻斯特球迷商品店淘回来的，叶凌付完英镑还送上一盒歌帝梵以示感谢。

左蘅来到N城大学读研已经半年余。叶凌常来这座城市，这里不仅是他回家的必经的转车之地，也是基友相聚的地点。因为常来，叶凌甚至办了N城地铁公交一卡通。从N城站坐地铁至N城大学，中间隔两个站，之后从1号口出来右转，步行步，就是N城大学的后门，正对后面有一栋宿舍，左蘅就住在里面。其实，近两年来，两人联系就已经少了，双方都有自己新的生活，没有交集，于是也没有什么话题。不过这次来之前，叶凌是有预约的。

“我在你们宿舍楼下。”叶凌拨通电话。

“噢，你等一会儿，我马上下来。”左蘅平静的回复道。

其实叶凌也有差不多半年没有见她了，在宿舍楼下不住的徘徊，故作镇定，思索着过会儿要说的第一句话，要佯装得像基友见面，自然，轻松。

“好...好久不见啊。小贝的球衣，以前答应过你的。”

“这么久还记得啊，谢谢。”

“吹过的牛逼总要办了，不然下次没法吹牛逼了。一起去吃个午饭吧。”

“不行啊，老板叫我中午过去。”

“好吧，我去找其他同学。”

左蘅转身走回宿舍，叶凌拿起手机，拍下她的背影。这个背影他以前看过多次，觉得既熟悉又遥远。

叶凌独自一人逛了逛N大，这是他每次来N城的必做项目。即使左蘅不在这里上学，他也会逛一圈。

从N大出来，叶凌独自去吃了一份鸭血粉丝，之后想起在N城工作的高中好友邵侃，乃N城一名交通警察。于是掏出手机，给邵警司打了电话。

“邵局长，新年第一天不会在贴单子吧？”

“靠，别提了。市领导要出来巡视，经过我们辖区，大队领导非要我们出来查酒驾给市领导看，烦的一逼。”

“我人在N城，本来还想叫你出来玩的，或者是装作普通群众给人民警察送瓶饮料。”

“这次还是算了吧。”

“嗯，我自己再逛逛就回去了。”

“好，下次来再带你飞。”

真是不巧，叶凌心里默念。但是没办法，叶凌只能只身去年离N城车站不远的玄武湖。冬天的玄武湖还是有些冷的，比其他季节也荒凉。高高的城墙上，西斜的日影，行人来来往往，没有人知道叶凌来N城的目的。从玄武湖公园侧门出来，走两步就到了鸡鸣寺。叶凌忘了一眼天王殿，人群熙熙攘攘，本想进去拜一拜，一看时间不早了，还是返程吧。

从N城回来，叶凌依旧记得左蘅转身而去的背影。看一看时间，才八点钟，于是习惯性来到实验室，因为研究生的宿舍是很冷清的，大家各忙各，甚少在宿舍待着，也许只有睡觉才可以凑齐一屋子人，很多时候，睡觉时间也凑不齐。作为医学研究生，做实验是绕不开的话题，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没什么卵用，但是政策导向你改不了。

叶凌所在的实验室是研究生中流传的发文章保险柜。实验室总管郭爱省，大家都喊他老郭，因为他有个侄子在实验室，甚少挨骂，于是大家又唤他叔叔，沾一沾不挨骂光环。白手起家创立实验室，有一项绝技就是可以从早上八点开始骂人一直骂到凌晨，中间不带停顿。叶凌听过这些流传已久的传说，也经常在实验室工作汇报上亲耳听过，甚至无聊到打开手机录音，把老郭骂人话录下来。后来大家见得多了，就总结出来，老郭想看啥，就一定找出啥给他看，正确理解上意很重要。

因为是难得的放假时间，所以实验室十分冷清。能容纳一百多个人的第二会议室，只有一个人坐在里面。伴随着急促的鼠标点击声，叶凌早已猜出他在妖妖平台上厮杀。这人正是叶凌左边的同桌，浩方，而他打DOTA时的ID正是“郭爱省”。

“新年第一天，居然不陪你妹子，跑这里打DOTA，你怎么跟我一样无聊。”叶凌坐回位置，看见浩方玩的是风行者。对于这个游戏，叶凌只会这一个英雄，于是坐下来驻足观赏，“赶紧开w跑啊，冲那前面去干嘛？”

“风行者”还是死了。趁复活的功夫，浩方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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