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胆总管炎专科治疗医院 >> 胆总管炎症状 >> 2016,没做多少斗,发生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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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记性很差的人,用文字记录算是一点弥补。不过一想到十年前我的电脑和日记本被洗劫一空,而之后我也没有什么需要从那些记录里翻查,就又觉得留下不留下什么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们又不是伟人,老来无需自撰或杜撰生平,写点字意在梳理和释放,有喜欢的人就读读,常读的就成了朋友,读者多少也不必在意。如此,更容易“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有年终总结情结的人,婶婶我是一个。坐在这里眼神发直,让一年里的事恣意浮现。
1月
父亲虚弱多次摔倒,我计划外赶回去一趟。那一次,医院做检查,阿尔兹海默症测试他几乎交了白卷。看着他辨认不出牛和马,照着一个最简单的钟表图形画不出来,写不出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在哪个省哪个市,更不知道住址,感觉心被黑色的无边海水瞬间吞没。
临走时他对医生极有礼貌且温和微笑地说“谢谢”。把一生几乎都忘记了的父亲,却没忘记教养。
也是那一次,我和姐带他去小区发屋理发,回来的路上他突然晕厥无法站立。
2月
春节回大连,难得赶上一场大雪,重温大雪的美大雪的冷大雪的欢乐和麻烦。因为增加了各种营养粉,父亲虚弱的状况有所好转。我们姐弟每天呆在父亲家里,姐姐准备一堆吃吃喝喝,我们没完没了的吃,父亲基本在睡觉。他偶尔出来客厅坐一会儿,话也聊不成句,我们最终放弃认真的沟通。
见了不多的几个朋友,过年很多店不开,会涛哥的猫咖啡馆、见小刘的和平广场斋菜馆印象深刻。现在回想,那是我们在母亲走后最热闹的一个年,也是我们有父亲的最后一个年。
3月
因为手过敏,猫叔从年12月下旬到年3月基本歇工。当然更窘的是,总管生活大局的猫奶奶回贵阳访友玩耍了,我和猫叔黑白两班管着一堆猫狗忙着永远做不完的家务,感觉日子屁滚尿流。
还有霉,无休无止的发霉处理一层又来一层,让人崩溃。如果有什么让我离开深圳,霉将会是其中一项。
4月
清明节跟猫叔回家上坟。两天三处上坟基本在塞车中度过。之后去看了一个猫叔外甥女投资的羊奶场,距贵阳30公里,比金龟村距深圳市区还近点。大深山里跑得我们错了几回路,连个问路的人影都找不到,但是因为山好水好风光好,错了目的地却没错过风景,心情格外愉快。在目的地,被这几个小年轻投资人近期远期规划和响铛铛的身心与资金投入深深打动,什么叫年轻有为啊。他们那个羊奶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圣恒,包装很丑,品质不错。
5月
我妈走了整整四年。
我爸不认识我了。
6月
姐说爸一直胡言乱语,有幻听,自己叨叨地说话,说来了很多亲戚,质问我姐人家大老远来为什么不请他们上来吃饭,他们不一起吃我就不吃。我姐怎么劝都不行,说没有人来我上哪儿找你亲戚跟你一起吃饭啊!老爷子拗得我姐发了脾气。有一天老爷子坚持说他兄弟来了,就在楼下。鉴于天气不错,我姐劝老爷子先吃了饭带他下楼去看。真下楼了,一个年轻男子带着几岁的小孩在楼下玩,老爷子过去问他:“你是我的兄弟吗?”
6月下旬,我四叔来电,说他们兄弟几家和马来西亚的亲戚七月初要到大连看我爸。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或者,那些我们以为已经彻底糊涂的人,对将要发生的事有全然的预知。
7月上
30人的盛大聚会,难以置信的亲人感应,我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动。此时回看,那是父亲此生完美的谢幕。
7月中
猫叔这边亲戚大聚会。小辈们好孝顺好有心,请全家18个人在广州长隆给外婆猫奶奶过生日。一场刺激的聚会,连我也一不留神玩了个大的,顺着大号下水道一样的管子上下翻滚冲了出去。那只表明我敢,并不代表喜欢,所以第一天各种刺激的水上项目过后,第二天都是带着小朋友玩些不温不火的。长隆马戏是我看过的最好马戏。
之后,猫奶奶跟着亲友团回贵阳避暑了。我跟猫叔又开始了人手不够白班晚班仓促交接的日子。
7月下
我家来了个不会吃不会拉的小小猫,叫来福。真是把我忙坏了。
8月
没有猫奶奶在的家真是忙得晕头转向,院内院外的树叶经常来不及打扫,好心的老村长常常扫院子一直扫到我们后门。多了只每两三个小时就要喂一餐的小猫,收了只受伤的小鸟,又捡来只被弃的小黑狗,家里瞬间变成动物园。厉害了word八月。
还有喵喵生气我捡小猫回来,离家出走。
9月
其实是8月底的事儿。想到八月心里满得不行,九月又一时想不起什么事儿,就挪个时间。小鸟死了,小狗给未能解释小狗流浪原因的主人领走了。小来福生病,我们全力守护几经治疗,还是没能救回它的命。小小的,只有一个多月的生命,还没来得及跑疯撒野上房揭瓦,没长到跟家里的猫哥猫姐们战斗,连鱼都没吃过的小猫猫。
生命与生命之间,因为操心因为麻烦因为陪伴而纠缠为深深的缘分。
10月
回大连看父亲。他不认识我,但对我很好,看到我也高兴。我和姐推着轮椅带他到对面小区游逛,他开心得一直笑。姐问他:“出来走走觉得好吗?”他像小孩子一样拖着长长的拐弯的快乐的音:“好———”我和姐因为他这么开心觉得心里都是阳光。
改天又推着他到附近的公园,他满脸不高兴,问什么话都不说,对风景没兴趣,而且生怕被游人碰撞到。那天风有点凉,虽然给他戴了帽子身上披了毯子,不知道他是不是感冒了。
10月6号他突然对我说:“你一个人在外面,以后,什么都靠你自己了。”
11月
时不时过敏,三天两头停工,没做几个烟斗猫叔忽然腿疼得不能动,又歇工了,这一歇就是两个月,每天上午专门腾出时间手脚做艾灸。我觉得艾灸不耽误干别的事儿,但此人一心不能二用,彻底歇着不做了。
不做不做吧,人生多做几个少做几个斗,并没有什么不同。
小Q在这个月做了个手术,割掉眼睑上越长越大的肉瘤;喵喵尿血,考验着我这个赤脚人医兽医的各种分析判断和治疗能力。
我光棍节生日刚过,大连家急电,说父亲状况不好。15日慌里慌张赶回去,陪了父亲两天。17日,眼睁睁看着他走了。
一切都那么快,那么来不及准备。其实,一生之中,哪有几件事是给了你充足准备才来临的?包括那些时间既定我们认真复习却从来不曾从容上阵的考试。
每次不经意看到父亲的照片,都不愿意甚至不能相信他走了。佛说无常,什么是无常,就是那些我们没有准备的来临,我们的人生里充满了没有准备和因为没有准备而无法面对。最大的无常莫过死亡,如果准备好了死亡,或许,一切都变得轻松。
恰巧,她母亲手术,我父亲病故,我们都在大连。我因为重孝在身不得不拒绝见面,她坚持不介意,说机会太难得。相见的一霎我们都禁不住眼泪滑落:“我们十几年没见了吧?”“22年。”她回答我。
22年没在我们之间形成任何真空与隔膜,我们谈彼此,谈共同认识的人,谈最私密的话。
天特别蓝,一方城堡的墙被夕阳照得艳黄。我们在寒冷的大风中告别,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
12月
死寂的提不起力气的心。时间一分一秒走到的尽头。
我就像一个自带动土星的寂静能量体,搬到哪儿,哪儿刨坑挖沟,大兴土木。住沙头角9年,沙头角太平洋花园外面的路简直挖得没好过;搬到莲花北,地铁施工把小区外围了三年;到了金龟,动静更大了,东进,东进,东进!排污管道搞了N个月,坪葵老路防护坡N个月,道路拓宽工程快两年了吧,自来水施工N个月,燃气抢修N个月(金龟村没有市政燃气,穿过村里的燃气管道不知供哪里)……村里的路刨得乱七八糟,现在终于填补了,补得像破裤子,深一块浅一块。农村施工没规矩,早上七点不到就开工,周末开节假日开,路一会挖开一会埋上,机器来回突突地响,不知哪天早上就一出门一条沟横在眼前车过不去。
清静整洁的小村庄现在到处尘土飞扬,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以前都亮晶晶翠绿绿,现在是厚厚一层土。
外面就更不用说了,坪葵路修路分段围堵东一个坑西一个坑,这几个月深深体会什么叫被坑了。用兵慌马乱已经不够形容这场面,尘烟四起机器轰轰,感觉每天都是在战火纷飞中穿过。
农村啊农村,想起高速公路修路之快速之整洁设备之先进,农村似乎仍是一人一把锹散兵游勇,不知修到何时。
家对面的厂房也要做什么创意园了,这一动工,不知又要吵多久。
月底,牙断了,去修牙变成拔牙。嘴巴里左侧下半截实牙整个空着,右半截仍然疼着,能吃的级别为烂软的东西也只能像老太太一样用前牙捣,这可笑的形象兼可怜的胃,一直要持续到养牙肉三个月,或镶或种牙又几个月,折磨的漫长里程。构成中国大年全部气氛的“吃”,我今年是只能眼睁睁地看了。一个瘦子,因为不能吃肉不能吃任何硬货,整天觉得饿。
在这一年最后的几天里,我被碰瓷、各种无厘头的驾驶吓得神魂不定。而在惊吓中来临了。
最后,给今年不多的斗来个集体亮相,只有出场,没有总结,好坏不由我来评。
我在同事群里说,感觉过得太快。M小姐挂着邪恶表情回:“随着年龄增长,你会觉得时间过得越来越快。”这个,姐姐我当然懂,嗖地过了,就会嗖嗖地过,呢,一定嗖嗖嗖地,以后,嗖———一下几年就过了。没关系,我们每个人最终都会像一道光一样闪过。
最后,我要真心感谢这一年里记挂着我的、给我精神补给、坚持看我公号、亲自下乡来看望我、帮我操着各种心、千山万水给我寄好吃的、以及那些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却从不表现出来的亲爱的你们,你我之间,未完待续。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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