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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到房子或者

得到补偿的幸运儿,

他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当然不知道

可羡慕是实在的

我想给的一样多,

和他们能做的一样有力

而不是

成为一个

诗人

最明亮的地方

中午以后,阿瑟·库斯勒所说的

那些痛苦的事情都成真了。

我坐在书店外面,飞鸟掠过纠缠的电线,

棋牌室里也有各种生活需要打发;

天空中没有云朵,没有秘密来客,

金华数年间的房市依旧平稳。

而一年之中最好的时候,就是现在,

就是彼此安于已有的打算

循序渐进的一生,孩子来到生命里,

疾病也在所难免,谎言总有要说的时候,

危险和蚊子一样让我们坐立不安。

分到房子或者得到补偿的幸运儿,

他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当然不知道

可羡慕是实在的,我想给的一样多,

和他们能做的一样有力,而不是

成为一个诗人,在虚无中听与看;

自由多美好,难道我不爱它,不热衷它?

我们能够懂得的道理都已经腐烂了,

但流行的趋势没有改变,仍是这些道理

仍旧颠扑不破,构成中国人的心地;

在这最明亮的地方,我不关心任何变化,

要是没落,一个时代就在我的身上没落。

要是嵇康他们回来,骑着绿源或者新狮

从通济桥下去,穿过后街,雅堂街,

在西华寺住着鸠摩罗什也不会有人过问

遣悲怀

从五百滩走,我们不去谈论

五棵松的价钱,婺江里的六尾鲤鱼

我们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彩虹桥和大剧院这辈子都不必去,

还有许多这样的地方与我们无关。

白天隧道里有退休工人在合唱,

幼儿园的孩子们围绕那些著名的雕塑:

共产党宣言的译者,京报的创办者,

九峰禅寺的住持和南宋老将军

都默默无言,他们要说的谁都不乐意听。

农贸市场拆了以后,新的大厦

在逐日增长,沿街是蔬果、禽蛋的地铺,

花卉和宠物一样给人不菲的利润,

每天垂钓在桥上的人,连雨天都扛着

巨大的遮阳伞守在那里,像一群严子陵。

要是嵇康他们回来,骑着绿源或者新狮

从通济桥下去,穿过后街,雅堂街,

在西华寺住着鸠摩罗什也不会有人过问,

香樟树和玉兰树遍布大街小巷,

我回到自己的一条路上,回到寂静当中。

两只耳朵有一只听什么都不对劲,

摘掉眼镜,世界就雾蒙蒙如在清晨的山。

你抱怨的时候别忘了我心不在焉,

别忘了我的灵魂一点点在漏,像煤气罐,

有一天就没有什么可烧的,火石在空响。

应该把酒当作清醒的一个引子,

让自己大笑,大哭,或者喋喋不休,

所有人都讨厌一个丧失做人资格的家伙,

你会明白他,你会明白他,世界上

有那么多悲伤,我们怎么会一个人背负?

我们对周末古董集市那么不屑,

这些为了生活拼命买卖虚构之物的人

原本要敬重些,这个国家总让人迫不得已

各个阶层的捷径并不交叉,能够联结,

而是永不相干,不幸只落向底层。

布拉格酒馆

——为一九六八年而作

夜,豹的夜和花瓣近乎熟悉;

扁舟在树上,散发的人,趁着雾放桨

划到酒馆中去,蜡烛浮在一片水光中

爵士幽凉无味(人们听不出是谁)

霓虹灯和女人,适合的亮度

黑夜有如灯中钨丝

寂静兀自不可思议

调酒的女人,甩动的手势,摇骰子一般飞快

谁是她的容器?!

我看中的或是她的一朵胸花

(人们看不出是郁金香)

雨水趁着布谷声而眠

有一只布谷,倒是羽毛湿漉漉的,没有睡下

杜鹃,杜宇,子规,鸠,其他名字依稀可闻

但,三月没有布谷,那么

雨水趁谁而眠,是鸽子咕咕,咕咕

“酒像琥珀的比喻,不坏。”我说

她了解琥珀的性质,在我面前,一杯马提尼

抵得上一首里尔克的诗:

他在他的手中

无限温存地抓住了这种降落。1

降落,和秋叶一般

春天的人心,沉甸甸,喝足了雨水般

树在下坠,通过根;

他们抓住了一颗可以典当的星辰

通过祈祷;我放下

我的手,通过沉默

如果有一把勃朗宁,我要干掉挪亚放出来的

第一只白鸽,第二只也干掉

橄榄枝永远不会来

洪水漫过山冈

我们住在船上,收好帆,收好桨

吃完所有的动植物会是什么情况

“会来第二个饕餮的诺亚。”

她说,“再来一杯马提尼?”

另一首里尔克,我像一面旗帜为远方所包围。2

困扰了我的中心,仍然分散在世界各处

通过阅读;害怕卡夫卡的人

一直害怕到死,通过寓言;布拉格的郊外树林

从来不缺吊绳子的树

伊万敲门时,他们致以纳粹礼

春天在早上五点钟最为黑暗

布拉格广播电台,第一次广播结束,杜布切克

一个夏日总管,医院切除胆囊

他自己去了莫斯科穿上斑马服

一九六八年还有其他事情发生

金博士和肯尼迪第二都没有交上好运

非暴力不可,而不是游行或静坐

世界,一张老面孔,加缪说

“他们想要的不是缓解痛苦,而是对苦难的沉默”

沉默开着它的双桅杆帆船去了宇宙深处

第一张蓝白相间的地球照

让人无从相信所有的边界

只有陆地和海洋的区别,惟一的长城,蜈蚣而已

人们还争什么?!

色调昏暗的酒馆,哈维尔的备忘录

值下一杯马提尼,敬称与污蔑

在同一个词里发出相似音

没有隔间,人们互相裸露在革命与做爱中

学会站队就像学会打牌一样

再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人们不能没有队伍

成立组织,打出横幅,为什么而战

“为下下一杯马提尼……”我说

自由是个句号,自由主义是一连串气泡

自由主义者是气泡破裂

她换了一首新的曲子(照样听不出是谁)

贝多芬的耳朵到处都是

极少有人配得起他的手

冗长的夜豹的夜,跳着黑键

跳起一阵白烟,在烟灰碟上

黑键被命名为终止;

偶然性的存在是必然,这些蝴蝶

翻过院墙成了纸花

会有一个好墓地,会有牧师

捧着经文向你做临终祷

罪恶放回他的抽屉

就像一封信;

有空读读,那是极好的一封,没有署名

却带有敬称“您”的信

单一的意义,他把词语固定下来

一枚钉子一枚钉子敲在

无形的墙上

他没有做到:胡乱地敲了一通,词语是尖的

工人太驽钝,没掌握这门技术

“谁也做不好没有意义的事

活该你倒霉。”我说,“维特根斯坦,做点别的。”

于是,他分了一笔钱给特拉克尔

对印度的真言,至少略微通晓些

并没有解决欧洲的衰弱

何况衰弱是并发症,对世界而言

世界每一次沉闷的转折

都有这样一些人被剥夺继承权,

他们既不占有过去,也不占有未来。3

谁也不来占有一个噩梦

废墟上会有更多年轻人

他们的年纪等同于死期

战场在另一国度,老人们会收到孙子的骨灰

在一九六八年,每个人都有准备

成为一群未亡人,披黑纱

唱荣耀我主,“我主不在,是我的荣耀。”

她说,“他们没有用马提尼替换他的血。”

混合的欲望,有一双蜂眼的女人

摇骰子一般飞快她的手

纤细而迷人的疑云

裹上一层冰晶,她的嘴唇抿紧,拒绝

和我一样让火成为牙齿

心在什么位置,谁在心的位置

豹的夜,亲近她的花纹与呼吸

时间逆流而上,我将消失

窗外,一个夜,丝毫看不出是哪一年

近乎熟悉的街道弯向另一条失踪的街

人们在那里狂欢时,我独自

走出酒馆,布拉格已经打烊

黎明在五角星旗下如此黯淡

注释:以上三处引用分别出自绿原翻译的《里尔克诗选》中的《秋》、《预感》、《杜伊诺哀歌》第七首。

写于/03/15,下午,初稿。

许梦熊

年生,浙江台州人,现居金华,经营司芬克斯书店。

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也没有一匹马能像一页跳跃着的诗行那样把人带往廓远这渠道最穷的人也能走不必为通行税伤神这是何等节俭的车承载着人的灵魂

BY艾米莉·狄金森

进化论对文学来说尤其危险,但是进步论则近似自杀。如果我们听那些捍卫进化论的文学史家们讲话,就会觉得好像作家们都只想着如何为他们的后来者铺路,而不是想着完成他们自己的任务;或觉得好像他们都是一场发明家比赛的参加者,旨在改善某些文学机器,尽管他们之中没有谁知道裁判在哪里,或机器有什么用途。

——曼德尔施塔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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